读《汉书》,最为欣赏的女子莫过于汉武帝的李夫人,尽管在历史上她没有同样为汉武帝姬妾的卫子夫那样有名,但凭借她的聪明,竟然能够令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汉武帝,在她死后多年仍念兹在兹,无时或忘,不能不让人赞叹。
汉武帝最宠爱的女人?
说到李夫人,还得从一首曲词开始: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,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。宁不知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!”据说,当阅人无数的汉武帝听了这首曲子,不仅黯然神伤,慨叹道: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美女吗?直到他看到舞女出身的李夫人,他终于相信:原来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女子!于是,她成为他的嫔妃,他对她宠冠后宫,爱若至宝。
然而红颜薄命,不久之后,李夫人竟染病不起,日渐憔悴。汉武帝不顾讳忌,带着满腔思念之情来到李夫人的病榻前,看望她,同时想见她一面,但李夫人却用被子蒙住了脸,不愿见他,只是语带呜咽地请求汉武帝在她死后照顾好她的兄弟。汉武帝没有立即答应她的请求,因为他有一个条件,就是一定要看一看她的绝世容颜,因为他明白,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,但是李夫人仍然决然地拒绝了他的要求。最终,汉武帝未能看到她的容颜,直到他怏怏不快地离开。
史上不可能记载李夫人的细微心理,但重病之中的她,想来也有着普通女子的情愫,想得到丈夫的安慰,或许也想像普通夫妇那样,在丈夫的怀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刻,静静地合上双眼。但是,她是理性的,也是聪明的,她明白,她的丈夫不是普通人,是拥有数千佳丽的皇帝,而她只不过是她们之中的一员,她能够获得他的宠爱,完全是因为她的容颜,而令他这个皇帝丈夫眷恋的,也是她的容颜,所以,因重病已形消骨立的她要把自己的绝世容颜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。
李夫人至死也未让汉武帝再见到她,但是,在汉武帝的心中,她那绝世的容颜却永远挥之不去,念兹在兹,后宫数千佳丽,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。于是,汉武帝让人画了她的图像,悬挂在他每天就寝的地方,他想睁开眼就看到她,闭上眼仍想着她,但是思念的结果只能是让他更加思念。后来,一个人自称会招魂术,汉武帝坐在一个帷帐里,远远的在另一个帷帐里有一个美丽的身影,啊,那是李夫人!他想跟她说话,她如泣如诉却默默无言,他想走近,她的身影却逐渐变暗,最后消失了,只剩下汉武帝一个人眼里晃动着泪花,苍凉地唱着:“是耶!非耶!立而望之,奈何姗姗其来迟!” 此时,这位文治武功、雄才大略的帝王也有着普通人一样的情愫,他只是深深地爱着她,只是想再次看一看她。
后来,汉武帝遵照李夫人临终前的嘱托,封了她的哥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,并且不顾这个曾经游手好闲浪荡子的实际能力,先后数次让他带领数万精兵去攻打大宛和匈奴,屡战屡败也在所不惜,造成国库空虚仍一往无前。李广利后来被封了侯,也成为了汉武一朝的名将,尽管他这个名将当得有点窝囊,除了带丢了10余万精兵之外,几乎从来没打过一次像样的仗,但是,汉武帝仍然认为他是最优秀的,因为他是她的哥哥,因为他是她临终的嘱托!
公元前87年,汉武帝告别了他辉煌宏阔的一生,死于长安五祚宫。临死前,他下旨追谥已死多年的李夫人为“孝武皇后”。在汉武帝心中,她从未死去,她永远是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李夫人!